BadPinecone

第十一章 小甜饼

 

 

看见塞丽娜满身蛋糕糊地朝他走过来，德拉科忍俊不禁。换做平常，他会板着脸告诉她，马尔福不能这样。然而，她脸上和眼中的笑意让他无法这样做。那样会让她在她母亲的面包房中发现的小小快乐消失。

“说真的，金妮是怎么整天做这个的？”罗恩对着拥挤的房间抱怨道。“我能帮什么忙？”

“乔治，我们需要更多小甜饼。”哈利叫道。

“喂，马尔福，小心点儿。”乔治叫道，他拿着一盘小甜饼从厨房里走出来，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柜台上。“安吉丽娜，亲爱的，如果我变胖了，你还爱我吗？”

安吉丽娜从厨房中探出头来。“不会。所以请你别碰我的饼干。”

罗恩哼了一声。“安吉丽娜，你还有弗雷德呢，他已经碰了你的饼干了。”

“罗恩，我有一根擀面杖，我可不怕使用它。”安吉丽娜在厨房里叫道。

“知道了。”罗恩说，把一袋饼干递给一个男人。“查理，你的妻子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，她去哪儿了？”

“你们都决定用拳头砸墙的时候，她必须做点什么。”潘西讽刺地说。她从厨房走出来，拂掉头发上的面粉。“我真的希望你能做点事情，德拉科。”

“我有。”德拉科慢吞吞地说。“我在给你提供客人。”

“傲慢的蠢货。”罗恩嘀咕道。

罗恩知道，赫敏在留心他们，但是，赫敏把他们都叫到面包房，他觉得有点恼火。她说，如果他们帮忙开店，金妮会很感激。她的哥哥们都需要有事情做，有东西想。所以，韦斯莱们和哈利，还有安吉丽娜、潘西、德拉科和塞丽娜都聚在一起，给面包房开了门。

刚开始一片混乱，没人知道要怎么办。最终，在把公寓翻了个底朝天后，罗恩和乔治找到了金妮的食谱。接着，他们决定由谁来烘焙。潘西、安吉丽娜和乔治负责厨房。比尔和查理负责卫生。罗恩、哈利和德拉科负责点单。德拉科要看顾塞丽娜，并没帮上什么忙。另外，他也不太愿意工作。

“塞丽娜？”德拉科一直在盯着塞丽娜，他发现她的小脸惨白。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想——”

塞丽娜没说完，就吐在了她父亲的鞋上。比尔、查理、乔治、罗恩、哈利和所有顾客都看向他，仿佛以为他会朝他的女儿发火。没人想到他会将她抱在怀里，说要去圣芒戈，然后从房间里消失了，只留下一堆恶心的呕吐物。

“德拉科去哪儿了？”潘西皱着鼻子说。“这是什么味儿？”

乔治忍不住笑了。“潘西，我觉得你应该擦擦鞋。”

“噢，恶心。”潘西叫道，发现自己踩到了呕吐物。收拾好之后，她呻吟道：“德拉科会杀了我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查理好奇地问。“你做了什么？”

“塞丽娜喜欢巧克力。”潘西说。“我可能把勺子给了她舔。但是她露出了最可爱的表情，我无法拒绝。”

比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“我去传递这条信息。从经验得知，德拉科很可能正在踱步和吼叫。贾斯敏之前胃不舒服时，我差点因为治疗师没有更关注她而攻击他。”

比尔立刻去了圣芒戈的等候室。他很快发现了在等候室里引发混乱的德拉科。接待员看上去很害怕，金发男人的怒火仿佛令她要躲到桌子下面。比尔决定在她呼叫傲罗之前插手。

“德拉科。”比尔叫道，走过去将手搭在德拉科的肩上。“塞丽娜没事。”

“你不是治疗师。”德拉科叫道。

“潘西给她吃了蛋糕糊。”比尔解释道。“她过几个小时就没事了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比尔捏了捏鼻梁，有了一个主意。“赫敏和金妮在一起。她是一个称职的治疗师。我相信她可以看看塞丽娜。这样会比你对医院里所有人念咒要更方便快捷。”

“但是这一点都不好笑。”德拉科嘀咕道，接着大步走开了。

比尔笑着跟在德拉科身后。他想着他的妹妹和面前的这个男人。至少他的妹妹选择和一个像她一样关心她的女儿的男人亲热。她本有可能选择一个更糟糕的人。她可能会挑选一个把塞丽娜扔进孤儿院的人。虽然德拉科在两天前对金妮说了那些话，比尔仍然对他有些敬意。接着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
在德拉科将塞丽娜交给赫敏后，比尔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德拉科？”

“怎么了？”德拉科现在不想应付任何一个韦斯莱。他正专心地看着赫敏对塞丽娜挥动魔杖。“我很忙。”

“塞丽娜没事的。”比尔说。“我的妹妹给你写过信。”

“什么？”德拉科看向了比尔，赫敏正在照料塞丽娜。“我向你保证，金妮从未给我写过信。”

“我看见金妮写信了。”比尔摇着头说。

“那我肯定会去找她。”德拉科说，他面无表情，但是内心却在翻腾。如果他收到信，他肯定会记得的。“如果她写过，就不会进医院了。”

“就算金妮在你身边，你分手时，我怀疑你的女朋友也还是会攻击她。”比尔指出。“如果她一直在你身边，情况可能会更糟。”

“我觉得你更了解你的妹妹。但是我觉得她不会乐意我有女朋友。”德拉科慢吞吞地说。

比尔皱着眉头。“为什——”他突然明白了。“你会和她结婚？”

德拉科哼了一声。“我当时或许讨厌她，或许鄙视你的家庭。可如果她告诉了我，这些都不是问题。就算我真的讨厌她，如果你们家——你的父母将她赶出家门，我也觉得她不应该受到那种嘲笑。”

“我怀疑你不会做到这一步。”比尔说。他很难理解年轻马尔福的想法。

“我是马尔福。”德拉科觉得无需过多解释。他是马尔福，而马尔福对他的继承人和家庭负有责任。他转向了塞丽娜。“好点了吗？”

“她没事，马——德拉科。”赫敏说。“她只是吃了太多巧克力。”

塞丽娜站起来，扯了扯她父亲的裤子。德拉科知道，他的女儿需要安慰了。他将她抱在怀里，朝赫敏点了点头。直到塞丽娜在他的怀里开始抽泣，德拉科才发觉，除了她胃不舒服，还有一些其他问题。

“塞丽娜？”

“我——我——”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。

德拉科抬头看了一眼比尔和赫敏，他们都在好奇地看着他。他的眼神清楚表明，他想和他的女儿独处一会儿。比尔告辞了，说他会回到面包房。赫敏说她会在金妮的病房，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去那里找她。德拉科觉得他不会需要她的帮助了。

“好了，只剩下我们了。”德拉科轻声说道。“怎么了？”

“妈妈会死吗？”

她的抽噎让德拉科倍感震惊。他知道，如果金妮出了什么事，塞丽娜会崩溃。但是他不知道情况会如此严重。金妮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月。虽然他知道塞丽娜很依恋金妮，可他没想到，金妮昏迷短短几日，会让塞丽娜这么难过。

“她没事。”德拉科喃喃道。

塞丽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。“我能看看她吗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德拉科犹豫地说。

“所以她要死了。”塞丽娜哭着说。

德拉科焦虑地抱起她，敲了敲金妮病房的门。赫敏显然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，她立刻打开门，让他们进去。德拉科朝她扬起了眉毛，赫敏的脸红了。但是这无关紧要了，因为苍白虚弱的金妮·韦斯莱正躺在他的面前。胸口的缓慢起伏是她唯一的生命迹象。

塞丽娜在他的怀中扭动着，他不得不将她放了下来。脚落地后，她立刻爬上金妮的病床，在她身边躺下。德拉科想过去抱走她，但赫敏阻止了他。她眼中含着泪花，摇了摇头。德拉科不明白她为何流泪，但他也没有抱走塞丽娜了。小女孩抱着她的母亲，似乎十分满足。

听到赫敏吸鼻子，德拉科讥笑道：“女人，振作点。”

“别犯傻了。”赫敏瞪了他一眼。

“效果都被眼泪毁了。”德拉科指出。

“你真讨厌。”赫敏生气地小声说道。“前一分钟，你还是一个优秀的父亲和可爱的人，下一分钟，你就成了恶棍。”

“可爱？你刚刚说我可爱？”

“对。”赫敏翻了个白眼。“我说你可爱。忘了吧。”

德拉科没有对她做出回应，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。在学校里，他们两个一直不和。在他从没夸赞她的情况下，听到她说他的好话，这种感觉非常奇怪。对于德拉科来说，这有些太不舒服，也太感性了。而他一向对情感应付不来。

“潘西阿姨给了我很多巧克力蛋糕糊，所以我现在病了。”塞丽娜对她的母亲嘀咕道。“不过赫敏阿姨说我会没事的。爸爸也说你会没事的。”

当她开始哭泣时，德拉科真想抱住她，为她排忧解难。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听着。

“我为我说的话感到抱歉，妈妈。”塞丽娜抱着她母亲一动不动的身体，大滴泪水浸湿了金妮的病号服。“我不恨你，真的不恨你。我不是故意说那些残忍的话。我保证，如果你醒了，我会做一个乖女孩。求求你，醒醒。妈妈，醒醒啊。”

“塞丽娜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德拉科走到床边，抚摸着他女儿顺滑的卷发，她的头发很像她的母亲。“她在这里不关你的事。”

“有关系。”塞丽娜哭道。“如果我不那样，你们两个就不会吵架。她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。”

“我们可能还是会吵架。”德拉科说。“你的妈妈和我会经常吵架。我们不爱对方。”

“但是你一定爱她。”塞丽娜说，她的泪水流个不停。“如果你不爱她，为什么会有我？孩子是由爱孕育的，爸爸。所以我知道，你和妈妈爱着对方。”

在他身边，赫敏惊讶又悲伤地吸了一口气。但是德拉科没有听到。他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。塞丽娜不仅内疚是她导致了他们二人争吵，而且对于他和金妮的关系，她还抱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。一方面，他可以让她心碎，向一个六岁女孩解释，不是所有孩子都是因爱而生的。然而，这似乎没有必要。而另一方面，他也可以什么都不说，让她继续她的幻想。毕竟，孩子不就是爱发梦吗。

“你现在必须醒了，妈妈。”塞丽娜轻声说。她的眼泪渐渐少了。“你已经睡了很久了。”

“塞丽娜。”德拉科柔声叫道。他再次觉得十分无助。“她不会醒过来。”

塞丽娜脸上的笑容把德拉科吓了一跳。“她当然不会醒来，我真傻。”德拉科正要让她不许说自己傻，但是她又继续说道：“你必须吻她。”

“什么？”这个声音并不属于德拉科，而是来自赫敏。

“在《睡美人》里，王子用亲吻叫醒了她。”塞丽娜解释道，听上去，她觉得赫敏很蠢，连这个都不知道。“所以爸爸必须吻她。”

赫敏用咳嗽掩饰了咯咯笑声。“那你的父亲必须是一位王子。”

“他是。”塞丽娜兴奋地说。她笑着坐了起来。“卢娜阿姨、布雷斯叔叔和潘西阿姨总说他以前是斯莱特林王子。瞧，他就是王子。”

“塞丽娜。”德拉科吼道。“我不会吻她。”

塞丽娜的嘴唇哆嗦了起来。“但是如果你不吻她，她就会死。你为什么想让我的妈妈死掉？”

“真是胡说八道。”德拉科嘀咕道。他想不出解决方法了。“格——赫敏，希望你给我一点友好的帮助。”

“好吧，现在你希望我友好了。”赫敏抱怨道。她对塞丽娜露出一副笑脸，回想着《睡美人》的故事。“宝贝，在故事里，睡美人必须被心爱的人亲吻。”

塞丽娜翻了个白眼。“我知道。爸爸就是妈妈心爱的人，不是吗？你们生了我。”

“情况很棘手。”赫敏低声对德拉科说。

“塞丽娜，我不是你妈妈的心爱之人。”德拉科说。

“你一定是。”塞丽娜叫道。“你们生了孩子。祖父和祖母说，只有相爱的人才会生小孩。”

“是吗？”德拉科提醒自己要感谢他的父母。

“如果你爱她，你为什么想要她死？”

“我不想让她死。”德拉科绷紧了下巴。他不想看到他女儿脸上痛苦的表情了。“我只是不想吻她。”

“亲吧。就亲一下嘴唇，塞丽娜就会开心了。当然，她不会一直相信童话故事的。但她至少不会再烦你了。”塞丽娜正在床上哭泣，德拉科正要回答，但赫敏继续柔声说道：“否则她可能就不再相信爱情了。她或许还会知道她怎样来到这个世上的秘密。噢，等她到了金妮当时的年纪，她很可能跑去和某个人亲热，怀孕，然后说你不能责备她。”

“你这样说有什么目的吗？”德拉科瞪着赫敏。“还是你想说服我不吻她。”

“但我是在说服你吻她。”赫敏有些困惑。

“听上去可不是那样。”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。

赫敏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。“好吧，确实不像。”

这时，塞丽娜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，德拉科低声咒骂着他的父母，责怪他们给她讲了睡美人的故事，然后慢慢说道：“好吧，我吻她。”

“耶！”塞丽娜高兴地说。

“她会进斯莱特林的。”赫敏摇着头说。

德拉科不得不忍住对塞丽娜吼叫的冲动，他知道，如果他拒绝的话，她会继续哭泣。他的思绪现在非常混乱。一方面，他觉得亲吻金妮是非常错误的，而另一方面，他不想这么宠着塞丽娜。最令他感到惊讶的是，他想起在学校时，亲吻金妮的感觉非常好。但是，她目前正在昏迷，毫无反应。

“快啊，爸爸。”塞丽娜催促着他，从床上爬了下来。

“塞丽娜，这没用的。”德拉科警告道。“我不想你为这种事而哭。”

“一定有用的，爸爸。”塞丽娜热切地说。“一定。”

德拉科站在金妮的床边，看着她的脸。她的卷发仍然与在舞会上一样，但却有些凌乱，发夹也摘了下来，和她的珠宝一同放在床头柜上。他看着她脸上的伤口，想起了特蕾西·戴维斯，不由得皱起眉头。这时，塞丽娜发出一声不满的叹息，这些念头都飘然远去了。她开始失去耐心了。

他抚摸着她的脸，将脸上的头发拂去。她的皮肤比平常更加苍白。特蕾西·戴维斯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他很快就会关照她的。同时，他还要抚慰他的女儿。他朝金妮俯下身，手仍在她的发丝中，他的嘴唇轻轻拂过她的嘴唇。

之后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。仿佛一股电流穿身而过，接着，金妮从床上弹了起来，撞上了他的嘴唇。她睁大眼睛缩了回去，发出一声害怕的尖叫，腿在床上四处乱踢。德拉科吓了一跳，头脑十分混乱。赫敏不可置信地看着金妮挣扎，而塞丽娜则露出了开心的笑容。

“噢，天啊！”德拉科叫道。“韦斯莱，你瞧吧。以后每次你昏迷或沉睡时，我都必须吻你了，而你必须得醒过来。”

“马尔福。”赫敏叫道。德拉科的话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幕，她急忙向金妮走去。“你没事的。你疼吗？”

金妮的嘴在动，但却发不出声音。她惊恐地转动着眼珠。

“没事的，冷静下来。”赫敏抓住金妮的手。“如果你疼，就攥一下。”

金妮没有攥紧她的手。

“那就好。”赫敏说。她帮助金妮坐起来，然后递给她一杯水。“我觉得你应该会没事的。药剂会一直让你睡到完全痊愈和不再疼痛。我会观察你一个小时，如果没事的话，我就通知你的哥哥们。”

金妮似乎冷静了下来，她瞪着德拉科。“你为什么吻我？”她的喊叫微弱而嘶哑。“你只敢亲吻昏迷的人吗？”

当然，这些话让塞丽娜十分恐慌。她急忙来营救她的父亲了。“不是的，妈妈，是我让他这样做的。他是你的真爱。只有真爱可以吻醒你。”

塞丽娜的话令金妮目瞪口呆。“什么？”

“有人给她讲了睡美人的故事。”赫敏立刻说道。她仍然为金妮被亲吻叫醒而感到惊讶。但是，赫敏相信，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，而不是亲吻的力量。“因为只有两个人相爱才能生出小孩，她以为马尔福是你的真爱。之后，他的吻唤醒了你。”

“你真是了不起。”金妮嘀咕道。她朝德拉科耸了耸肩。“我想我不应该对你生气。别露出自大的表情，我还没忘记出事之前发生的事情。然而，我的怒火暂时是朝向你前女友的。”

“我会处理这件事。”德拉科生硬地说。

“我自己也可以。”金妮打算继续瞪着他，但是塞丽娜爬上了床，坐在金妮的膝盖上，搂着她，眼泪再次浸湿了她的病号服。“怎么了，宝贝？”

“我不恨你。”塞丽娜哭着说。

“喔，我知道。没人可以恨我。”金妮开玩笑道。塞丽娜抽了抽鼻子，破涕为笑。“笑起来就好看了。”

“我真的为我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。”塞丽娜喃喃道。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金妮抱了抱她的女儿。

塞丽娜松开了金妮，转身看着德拉科。“我很抱歉让你们两个吵架。我很抱歉给那个——那个女人捣乱。”

“原谅你。”德拉科回答。“但是，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好好表现，小姐。”

“好的，爸爸。”塞丽娜嘀咕道。

“你愿意和你的母亲一起待一会儿吗？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。”

塞丽娜欢快地同意了。“好的。”

“你们介意吗？”德拉科对赫敏和金妮扬起了眉毛。

“当然不介意。”金妮看着他。“我说话算话，我可以照顾好自己。”

“我也说话算话。”德拉科打开门，目光坚定地看了她一眼。“我会处理这件事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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