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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德金】战争的秘密 4/21

第四章

 

 

金妮次日早晨醒来时,外面正在下雨。她躺在床上,听着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,努力回想着她的梦。她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,她没做梦——菲利普斯昨晚应德拉科的要求,给她留下了一杯无梦魔药。所以她的心才没有剧烈跳动,她的前额也没有汗湿。她许久以来第一次平静地睡了一整晚,她差点松一口气,可她制止了自己。不做梦就意味着她不会再次想到发现她死去家人的场景,想到已经去世或失踪的挚爱。她不必惊慌失措,却也不能再看到他们的脸了。她皱起了眉头。她没有家人的照片;没有哈利的照片。他们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中,而她的记忆在睡梦里最清晰。

隆隆雷声响起,但她没有瑟缩。她通常会害怕暴风雨。她还小的时候,就总是害怕打雷,会去向哥哥们寻求安慰。可她现在该去找谁呢?

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一片黑暗地带。她被囚禁时一直待在那里;有人死的时候,她就会去那里。她会逃到内心深处,蜷缩起来,等待一切消失。没有光;没有声音。什么也碰不到她,她什么也感觉不到。什么也伤害不了她——如果她什么都感觉不到,怎么能感受到痛苦呢?当她再也无法反抗,再也忍受不了尖叫和死亡时,这是她的依托。但是,这令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变得软弱无比。

她闭上眼睛,想继续睡觉,这样她就能把今天都睡过去,这时,她的脑海中响起了德拉科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你得到了重新生活的机会。如果你不能为自己而活,就为那些死去的人而活吧。”

她睁开了眼睛。活着。到底什么是活着呢?只是下床熬过这一天吗?她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?偏偏是德拉科告诉她要怎样活着,她不由对他涌起一股无名怒火。他怎么能对凤凰社唯一的幸存者这么说?对最后一个韦斯莱这么说?她在这场战争中的唯一成就就是活着。而他只会夺走别人活下去的权利。

但是……她的怒火很快就消失了。她的话语,她的思想,并没有让她觉得她好像想通了活着这件事。她将手举过头顶,看着苍白的皮肤。她从来没有晒黑过,可她现在白得像死人。雀斑很明显,好像有人用记号笔画上去似的。她知道,如果她站在一面镜子前,会看见憔悴的脸颊和冷漠的双眼。她会看见一个经历过战争的金妮,而不是她想成为和保持的那个人。

但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她的健康。她知道,继续在马尔福庄园吃一个月饭就会让她恢复正常健康的体重。可能她在花园里待久一些,人造阳光甚至会令她的皮肤闪闪发亮。她的身体健康可以恢复,但是心理健康呢?经历过这些事后,她还可能恢复吗?

她将手紧握成拳头。她知道自己要怎么做。她在一年级经历日记事件后,就是这样做的。金妮起身坐在床边。放弃一切,听天由命,这样很容易,可哈利曾经对她说,容易的事情并不总是正确的。如果她有强烈的愿望,就要拼尽全力。如果她想活下去,克服过去发生的一切,她必须接受许多事情。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,哪怕她不想这样做,也必须放下了。她不能继续为她家人和朋友的死而焦灼痛苦,明白沉湎其中会令她多么消沉。汤姆·里德尔的日记被毁掉之后,她绝望地度过了半个暑假。她只会想,她怎么能这样做。她怎么能傻到在那本日记上写字?她差点杀了人;她差点被开除。她一直在做这些假设,几乎迷失其中,后来查理告诉她要放下过去,否则她就无法过好现在,更别提将来了。

她走进浴室,盯着镜子中的自己,抓紧了洗手池。她想过以前的日子,可她再也回不去了。但是,如果她足够努力,或许能找回以前的自己,这可能就足够了。她洗澡的时候想,她或许有一天会再次真正地开怀大笑。她会露出微笑,温暖地想着那些她爱的人,他们一起共度的时光。她会为他们而活,因为这是她能给予他们的全部。

她意识到,德拉科说得没错。她笑了起来,笑声从墙壁回荡到了她的心里。

 

~*~

 

金妮觉得肩上的重担仿佛被卸了下去。沐浴令她极为放松,沐浴更衣后,她的心情很好。天气也毁不掉她的好心情——她已经迈出一步,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,她知道她的家人会以她为傲。

她蹦蹦跳跳地下了楼,走向餐厅;她下定决心要吃回健康的外表。她记得哈利每次从德思礼家来拜访他们,她的母亲都会将他喂饱,直到他再也吃不下一口。这段记忆令她突然很难过,但她立刻将它抛到脑后,专注于其他事情——比如德拉科·马尔福。

她走进餐厅,差点对他露出笑容,但她及时制止了自己。她对自己说,这样太过了。她此刻或许很快乐,可就算他对她说了那些话,她也不至于真的对他好。

德拉科对她扬起眉毛,看着她坐下。他继续看着她用各种各样的早餐装满盘子。她切开薄煎饼,然后抬起了头。“有事?”她问他,觉得他茫然的神情很有趣。

德拉科眨眨眼睛,垂下了眉毛。“没事。”他继续吃着早餐。“你似乎……不同了。无梦魔药很有用?你今晚还想再喝吗?”

金妮边吃边想,再也不会做那种梦太诱人了。她每天早晨都能笑着醒来,不必被迫想起过去。但是……她知道她不应该忘记发生的事情。而是接受和释怀。或许那些梦迟早会消失,她就可以继续生活了。“不用了。”她说。“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应付了。”

德拉科点点头,他们静静地吃完了早餐。金妮吃饭时偷偷看他,端详着他的外表。与在霍格沃茨时相比,他变化很大,这种改变不仅是外貌。他似乎成熟了,不再对仗势欺人感兴趣。她努力回想着他在学校时多么冷酷,然后与他现在对待她的方式相对比。她认为战争改变了他,或者是什么大事。战争改变了他们所有人,一些人变坏了,而对德拉科来说,算是变得更好了。

德拉科抬起头,发现她在看他。她红了脸,立刻低头看向她的盘子。太棒了,她想。他发现她盯着他看,只有梅林才知道他正在想什么。她继续低着头,正当她觉得再也无法避开他的凝视时,餐厅里响起了噼啪声。

金妮抬头看见菲利普斯递给德拉科一个白色信封。“这个刚刚送来,先生。”家养小精灵说,然后又消失了。

德拉科看着信封,烦恼地抱怨起来。“是潘西的笔迹。”他说。“那个该死的母牛就不能不烦我。”

想到潘西,金妮忍不住瞪起了眼睛。“她要干什么?”

德拉科看了她一眼,然后打开信封,拿出一张用银色墨水书写的绿色卡片。他更响亮地抱怨了一声。他的样子差点令金妮咯咯发笑。“我恨她,真的。”他说。他对金妮挥舞着卡片。“又是她那该死的舞会。梅林知道我多讨厌它们。”

金妮不禁感兴趣地抬起了头。真正的舞会?她曾经想过这些舞会是否还在继续。她从没参加过,只在学校跳过舞。舞会与财富联系在一起,但她仍然可以想象。她幻想身着华服参加舞会,那里会有香槟和跳舞。一个神秘男子会抱着她旋转,他们会跳上一整晚。

德拉科将卡片扔到桌上。“至少是假面舞会。”他说。“我无法想象你不戴面具会发生什么。”

金妮点点头,然后愣住了。“等等——什么?”

“你当然也得去。”他说,好像事情就这么定了。“上面说要带一个女伴,虽然我觉得你不算,你记得我生病之前说过什么吧?你要一直和我待在一起。”

金妮惊慌失措。她已经忘了那个愚蠢的规矩。“马尔福,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去那个舞会吧!”她说。“那里肯定全是食死徒!我还以为你想让我保持低调!”

“我们会用魔法让你的头发变色。”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“没人会知道你是谁。”

他走出房间,她急忙追了上去。“如果我不去呢?”她紧跟在他身后。“你就不能挑一个你能和她愉快相处的淫娃荡妇吗?”

德拉科停下步伐,转身面对着她。“那种女人太无聊了。她们外表迷人,头脑却空空如也。而且她们有叫我德拉基的讨厌习惯。”

金妮瞪着他,觉得他的话一点都不好笑。“我不会去。”

“你没有选择。”他说。“而且别说你从没想过去参加舞会。我相信这是每个穷女孩梦寐以求的机会。等我们为你找到合适的裙子,你就会喜笑颜开。”

“我——”她停了下来。她确实幻想过参加舞会,可她才不会喜笑颜开呢。“但我不会有任何乐趣。”

“我也没有。”他说。“这跟乐趣无关,韦斯莱。你要装出样子,在希望所有人下地狱的同时,假装你喜欢他们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对她露出扭曲的笑容。“如果我必须痛苦,那你也得跟我一起痛苦。”

金妮瞪了他一眼。罗恩和她说过,德拉科在霍格沃茨接受分院时,分院帽一碰到他的脑袋就把他分到了斯莱特林。她看得出来原因。“什么时候?”

“还有一个星期。你有足够的时间忧郁。”

金妮涨红了脸。他正在破坏她的好心情。他似乎也注意到了,因为他笑得更快活了。“有问题吗,韦斯莱?”

她想说有,他就是问题;他一直是问题。她之前以为他成熟了,他就开始用愚蠢的行径害她痛苦,来证明她是错的。她开口想回击,却停了下来。德拉科正期待地看着她——他想让她叫嚷争论。据她所知,他可能很乐意她发脾气。金妮闭上嘴,对他露出了假笑。她才不会让他满意。

“没有,马尔福。”她说,他惊讶地敛了笑容。“我能去客厅吗?”她真讨厌干什么都要得到他的允许。

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,观察她的反应。“不行。”他说。“至少现在不行。我们要去翻倒巷。我要取一个包裹。”

纳西莎的包裹。金妮彻底忘了。还有她要让德拉科去看望纳西莎的肖像的承诺,但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。她之前提到他死去的母亲,他就结束了这个话题,她最不想做的就是玩弄他的怒火。所以她只是点点头,对他说她会去做准备。她走上楼梯,感觉德拉科在盯着她,她真想以他为榜样,用他的诡诈方法使他看望那个肖像。

 

~*~

 

金妮极力躲避着翻倒巷中的水洼,但是没用。雨越下越大,巷子里全是雨水。她的长袍和鞋都湿了,不过她戴着兜帽,里面还算干爽。下雨的好处之一就是清理了巷子——没人疯狂到去购物,至少除了德拉科。因为这里只有他们,他没像上次那样拉着她的手。正因为如此,她突然很爱雨天。

“你能别在水洼跺脚了吗?”德拉科厉声说。“你把我都弄湿了。”

金妮看向他,但是他的脸被兜帽遮住了。他身上已经湿了,而且她也没有跺脚,但她觉得说出来没有意义。她对他吐了吐舌头,决定他们经过下一个大水洼时,她一定要跺脚。

他们走进商店时,她知道要一直戴着兜帽,保持安静。她十分赞同——或许她好好表现,就能看到德拉科取了什么东西。她想象着纳西莎拥有许多东西——德拉科为什么偏偏对这一样东西如此感兴趣,甚至拿来检查是否有诅咒呢?

“下午好,马尔福先生。”老太太说。她又看了金妮一眼。她显然很好奇她是谁。“这是你的包裹。我检查过了,没有诅咒。”

德拉科皱起了眉头。“真令人惊讶。”他说,将盒子拿在手里。“你肯定里面没藏着什么?”

女人点点头,看向金妮。“给别人佩戴也很安全,如果你要问这个的话。”

德拉科瞪了她一眼。“我没这么说。”他将一个零钱包扔到柜台上,戴上了兜帽。“日安,阿狄森夫人。”

他从金妮身边走过,打算离开,可她没跟上,而是与阿狄森夫人四目相对。老太太了然地看着她,她打了个哆嗦。“快点,韦斯莱。”德拉科叫道。

金妮吓了一跳,急忙跟在他身后。他们刚走出商店,金妮就鼓起勇气,说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。“马尔福,我能——”

“不行。”他叫道。金妮瞪着他。从他们离开马尔福庄园后他的心情来看,他显然很讨厌身上湿乎乎的。或许是不喜欢弄乱头发。

“好吧。”她说。“在我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之前,我是不会闭嘴的。”

德拉科有些犹豫,但是脚步未停。“如果你觉得你能对我使用这种小把戏——”

“那我只会谈论哈利。”金妮又说道。“我们都知道你对他多么着迷。”

德拉科停了下来,转身瞪着她。“那你每次提起他的名字,我就让你喝酒。”

“喔,喝酒只会让我管不住我的舌头。”金妮说。“到时我会把所有煽情的细节说出来,比如他吻技如何,我们到底进行到哪一步——”

发现德拉科愤怒地涨红了脸,她停了下来。她知道她戳到了他的痛处,可是看着他火冒三丈,她不知道她想不想和他同处一地。金妮后退一步,后背靠上了一堵砖墙。她发泄了,却也陷入了困境。“马尔福,我只是在开玩笑——”

德拉科把盒子推到她面前,她沉默了。“你为什么这么想看它?”他问。“只是你愚蠢的好奇心,还是你觉得它会是什么小线索,助你帮我死去的母亲完成你那伟大的格兰芬多冒险?”

金妮睁大眼睛看着盒子。她感觉两者皆有,但更多的是好奇。她从小就像猫一样好奇,总会陷入某种困境。五岁的时候,她好奇用飞路粉旅行的感觉,太小还没经历过。一个小时后,家里的一个朋友发现她在对角巷游荡,哭着找妈妈。最糟糕的是她对一本会说话的日记感到好奇,没有听从更好的判断,而是决定继续在上面写东西,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
“我——我就是好奇,马尔福。”金妮说,躲闪着他的目光。“仅此而已。”雨下得更大了。虽然现在是夏末,她却觉得寒冷彻骨。

德拉科对着她的脸晃了晃盒子。“那就看看吧。”他厉声说。“如果你那么好奇,就看一下。我真希望阿狄森夫人漏掉了什么诅咒。”

金妮没有理睬他的辱骂,而是盯着盒子。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盒子。该死——都怪她经常跟弗雷德和乔治在一起,才会这么好奇。德拉科后退了一步——她甚至没发觉他靠得这么近——低头看着她。“快点,韦斯莱。我湿透了,很想回家。”

她差点问他,为什么不回家之后再让她看盒子,但是她知道,这是她这样做的唯一机会。所以她没有等德拉科将盒子收回,或者她自己打退堂鼓,而是打开盖子,朝里面看去。

她看见了一条镶有绿宝石的银项链。她正想将它还给德拉科,这时,她的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白光,她痛苦地叫了起来。

她跪倒在水洼之中,头痛欲裂。她捧着脑袋,好像有一把滚烫的利刃反复刺入她的大脑。眼中的白光越来越强烈,然后消失不见,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一幅画面,她又叫了起来。

是纳西莎的项链。

画面一出现就消失了,可疼痛还在继续。她感觉有一双手摇晃着她的肩膀。“金妮?”

是德拉科。金妮发出轻声啜泣,想蜷缩起来。她的兜帽掉落下来,雨淋湿了她的头发,像泪水一样从脸颊滑落。或许她疼哭了。

一对结实的胳膊将虚弱的她抱了起来。金妮勉强睁开眼睛,看向德拉科的脸。他的兜帽也掉了下来,湿头发黏在脸上,但他似乎没有发觉。他睁大眼睛低头看着她,神情焦虑。他保护地抱紧了她。“你还好吗?”

金妮想说她还好,可她还没开口,就昏了过去。

 

~*~

 

金妮没睁开眼睛,就知道她回到了马尔福庄园的床上。她能在枕头上闻到她使用的洗发水的茉莉香味。房间另一端燃着壁炉,令她感觉温暖而舒适。如果她不头疼的话,那可太舒服了。

她睁开眼睛,满目都是金色和红色的床品,她想坐起来,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。她还没来得及挣扎,一双温暖的手就扶住了她的胳膊和后背。她吓了一跳,发现德拉科正在帮她坐起来。她甚至没看见他,但是看到他在这里,她觉得很惊讶。

“放松,韦斯莱。”德拉科说。她靠坐在枕头上后,他递给她一个高脚杯。“这会帮你止疼。”

金妮甚至没考虑他可能给她下毒。她大口喝下魔药,并没有在意恶心的味道。她咽下最后一滴药,暖意瞬间流经全身,疼痛消失了。

她松了口气,将高脚杯递给他。“谢谢你。”她说。她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,急忙将毯子拉到了胸前。她红着脸,抬头看向德拉科。

德拉科也有些脸红。“菲利普斯给你换的衣服。”他说,忙着放下高脚杯。“你湿透了。”

她点了点头,但她的心仍然怦怦直跳。她看向他,注意到他还穿着湿衣服;他的头发也湿着,还有些乱。她想问他为什么还没换衣服——他为什么在这里等着她醒来,但是她问不出来。她看了看四周,发现他在她的床边放了一把椅子。他一直照顾着她,就像她之前照顾他那样。

“你现在可以走了。”她说,“我觉得好多了。”

德拉科终于抬头看向她的眼睛。他摇了摇头。“除非我们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。”他说。“我刚刚给一个对诅咒稍有了解的人送了信,我相信他——”他停顿了一下。“我相信他会善待你。他很快就到。”

金妮点了点头。“那么这条项链还是被诅咒了?”

德拉科用手抓了抓头发。“我不知道。我也给阿狄森夫人派去一只猫头鹰,诅咒她下地狱,但是她立刻回了信,说她检查了书中的每个诅咒,都没有发现。”德拉科坐回了椅子里。“我只知道,你打开盒子时,发生了可怕的事情。”

“可我现在觉得很好。”金妮说。疼痛消失后,她觉得又恢复了健康。“诅咒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?”

“诅咒可能以其他方式出现。你现在似乎很好,但你可能不到一周就痛得瘫倒在地。诅咒的影响也可能很缓慢,直到为时已晚,你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。”

金妮盯着被她咬过的手指甲。他说得对。根据她在霍格沃茨学到的知识来看,她也这样认为,但她很难相信她会遇到这种事。“那条项链你怎么处理了?”

“我把它收了起来。”德拉科说。“它和你一样需要接受检查。”

金妮突然有了一个主意,她立刻转向德拉科,把他吓了一跳。“我们可以询问你的母亲!我相信她会告诉我们——”

“不行,韦斯莱。”德拉科说。“如果这又是你想让我去和她说话的计谋——”

“不是。”金妮立刻说。“但是,如果这样我们能更接近真相——”

“她不会告诉我们。那是她的项链。如果上面有诅咒,也是她施的魔法。”

金妮没想到这一点。这个想法甚至从没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。她不久之前还会认为纳西莎很可能对物品施加诅咒,不过,发现她为救儿子而死后,她的形象就变得柔和了。“如果我们找不到问题呢?”

德拉科面无表情,但他抿紧嘴唇,双手攥着膝盖。“我们会找到。”他坚定地说。他从座位上站起来,朝门口走去。“再睡一会儿。检查的时候我会叫醒你。”

他打开门,刚要走出去时,她叫住了他。“等等,马尔福。”

德拉科转身看着她。他似乎很疲惫,比平常更加苍白。金妮将他的湿衣服尽收眼底——她突然希望他没有感冒。

“谢谢你。”她尴尬地说。“谢谢你照顾我。”

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她。正当她觉得应该收回话这句时,他点点头,然后关上了身后的门。

 

~*~

 

她这次醒来时,发现门外有两个男人的声音。金妮皱着眉坐了起来——止痛魔药开始失效了。她看向窗外,发现天黑了,雨也停了。她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装着三明治的托盘,她立刻拿了一个三明治,她自早餐之后就没吃东西了。

她一边吃着火鸡三明治,一边听着门口的声音。一个男人是德拉科;另一个人她认不出来,但是声音听上去很熟悉。是一个更加低沉的声音,语调似乎十分严肃认真。她的三明治吃到一半时,声音变大了,她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。

“——我的母亲什么都没说?”

金妮停了下来。那是德拉科的声音,看来他听取她的建议,去问纳西莎了。

“她什么也不会告诉我。”另一个声音说。“她坚持要见你。”沉默。“如果你去——”

“你知道我不会去。”德拉科叫道。“你忘记她怎么死的了吗?”

金妮睁大了眼睛。她差点跳下床,将耳朵贴在门上,好听得更清楚一些。

“你知道我不会忘记。但是如果这关乎一个人的性命——”

“金妮不会有事。”德拉科吼道。“我只是需要你来证实。”

德拉科使用她的名字,令金妮弄掉了三明治。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太奇怪了。十分……正式。仿佛背后蕴含着什么意义似的。

“当心,马尔福先生。”这个声音警告道。“如果你开始迷恋她,黑魔王会不高兴。”

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,把金妮吓了一跳。她不知道那是拳头还是身体。“她属于我,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你也应该知道,我不会迷恋一个韦斯莱。”

金妮对门吐了吐舌头。她本来就不希望他迷恋她,可他也不必侮辱她。“好。”这个声音说。“我们能继续了吗?”

门把手转动起来。金妮将剩下的三明治扔到盘子里,拂去膝盖上的碎屑,这时,门开了。她抬起头,发现德拉科走了进来,看到他身后的人时,她惊讶地叫了起来。

是斯内普。

“你!”她对他叫道,他和德拉科都停了下来。他杀死邓布利多后,许多人都说他死了。凤凰社立即切断了他们与斯内普的联系,将他视为叛徒,其他间谍没有他的消息,也没人见过他。所有人都希望西弗勒斯·斯内普最终罪有应得——死掉。

斯内普眯起了眼睛。“如我之前所说,马尔福先生。”他对以前的学生说。“如果你不能驯服她,拥有一个韦斯莱也没用。”

“你怎么敢!”金妮叫道。她从床上跪坐起来,德拉科走上前想把她推回去。“你竟敢碰我!”她对德拉科嚷道。德拉科大吃一惊——她很久没对他叫嚷了。她将怒气转向斯内普。“我们信任你!我们全都信任你!你知道大家有多少次可以告发你吗?你以为我上学时不能去找马尔福,告诉他你是凤凰社的间谍吗?”

“但他是黑魔王的间谍。”德拉科插嘴道。他似乎不再因为金妮的愤怒而吃惊,现在也瞪着她。“他愚弄的是你们,不是我们。”

金妮愤怒地握紧了拳头。根本不应该这样。“他是双重间谍。他表面看似为邓布利多做间谍,可其实——”

“可其实这个方法能更容易地打入你们愚蠢的小凤凰社。”斯内普慢吞吞地说。“你们那么轻信,可真令人恶心。”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。“或者我应该说,曾经?”

“你真恐怖。”她说。她浑身颤抖,保持声音稳定对她来说都是挑战。“我想让你离开我的房间。你们两个。”

德拉科开口想争论,但是斯内普打断了他。“我也很愿意,韦斯莱小姐。但马尔福先生请我过来是有原因的。”他看向德拉科。“不过,如果我是他,我会让你忍受诅咒造成的痛苦。”

“对,可你不是我,所以我们能在韦斯莱朝我们扔东西之前搞定这件事吗?”德拉科厉声说。

金妮放下刚刚抓起的枕头,觉得自己很愚蠢。她想朝斯内普或德拉科扔枕头,因为她身边只有枕头了,而且她觉得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,就会失声尖叫。

“我要开始了。”斯内普说,在“我”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,“但是你必须离开,马尔福先生。”

德拉科张大了嘴,此刻的他看起来像在霍格沃茨时那个爱抱怨的小男孩。“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那么做吧!韦斯莱属于我——”

“我要对她做的检查很私密,你最好不在周围。”斯内普说。他看了看金妮。“韦斯莱小姐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当然可以。”

德拉科看向金妮,等待她的回答。“我——”金妮说。斯内普说的私密是什么意思?噢,梅林啊,她要在他面前脱掉衣服?她看着德拉科。她极度不想与斯内普独处,但如果这是私密检查,她不想让德拉科看到,无论他的在场可能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。“我介意。”

德拉科脸红了,瞪了她一眼。他大步走出房间,摔上了门。斯内普盯着他的背影。“正当我以为他长大了……”他抽出魔杖,转向金妮。“我们开始吧。”

魔杖和斯内普的接近令金妮畏缩。她突然希望德拉科在这里,她没有让他离开。“等等。”她睁大眼睛看着斯内普,向后退去,直到撞到了床头板。她无处可逃了。她紧紧抓着上衣。“我要穿着衣服!”

令她惊讶的是,斯内普看着她,然后翻了个白眼。“我也希望如此。”他用魔杖指着她。他默念了咒语,因为金妮什么也没听到,就感到一股暖意流经她的身体。一道粉光从她的指尖沿着胳膊向上流动,她叫了起来。“怎么回事?”

“我在搜寻你身上的诅咒。”他说,把魔杖放回了口袋里。“如果你身体哪部分有诅咒,光就会停下,变成蓝色。”

金妮感觉暖意滑下了后背。“可你说这是私密的——”

“这个,”斯内普严肃地说,“是为了让马尔福先生离开房间。”

“我不明白——”

“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小心。”斯内普低声说。“我不知道他对你有什么打算。”

金妮张开嘴,然后又闭上了。“我——”她说不下去了。斯内普刚才还在侮辱她,现在却让她小心?“你在搞什么?”

“你和凤凰社对我或许做出了假设,但是你们只知道一半真相。”斯内普飞快地低声说道。“我知道我忠于哪一边,凤凰社虽然被消灭了,但我仍然有责任力所能及地帮助最后一个成员。”

金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。“你不会真的期望我相信——”

“嘘!”斯内普厉声说,指了指门口。金妮闭上了嘴,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多年来在课上一直服从斯内普,还是因为她知道他说的话很重要。但是他的举动——紧绷的肩膀,一直瞟着门口的眼神——他焦躁不安的样子与她所认识的他截然相反。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。他通常冷静自持。她知道,他作为一个间谍,如果流露真实情感,就会被发现。所以他这样的举动——

“你没说真话吧。”她轻声说。“你不可能——你杀了邓布利多!”

“我听令行事。如果这样可能赢得战争,我相信你也会做同样的事,韦斯莱小姐。”

金妮摇了摇头。“但是我们没赢。”她说。“你做的事一点用都没有。”

斯内普沉下了脸。他不再看向门口了。“我尽力了。”他说。“对,我们没赢。那是因为马尔福先生。”

“马尔福?他怎么——”

“我相信他告诉过你,他为什么赢得你这个奖赏吧?”

金妮停了下来。“嗯。他说是因为找到了哈利。但是他不可能——只有我的家人和赫敏才知道哈利藏在哪里。”

“我不清楚马尔福先生怎么知道他在哪里,可他确实知道。黑魔王找到波特时,我不在场,但是我知道黑魔王从德拉科那里得知了确切地点。我们已经知道波特藏了起来。黑魔王很生气——他知道他即将赢得这场战争,他想以波特的死亡来收场。他甚至杀死你的家人,希望能将波特从藏身之处引出来。”

金妮突然觉得难以呼吸。“那个残忍的人。”她轻声说。“没起作用。我知道哈利想出来为我的家人复仇,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。他很虚弱——虚弱得不能战斗。他必须拯救所有人,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。”

“清楚这一点之后,黑魔王采取了激烈手段。他开始说,找到波特的人会得到嘉奖,他们会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。就在那时,德拉科把波特的位置告诉了他。”

金妮觉得身体软弱无力,头晕目眩。“他要了我。”她微弱地说。“他把哈利的位置告诉伏地魔,就是因为他想要我。”她想摇头,可是她根本动不了。“但是那也无法解释他怎么知道——”

“你家人死后,还有一个人活着。”斯内普说。“德拉科可能从她那里得到了答案。”

金妮摇了摇头。“赫敏。”她念着这个名字。“赫敏宁死也不会出卖哈利。”

斯内普沉默了。“在她死之前,”他低声说,“杀她的人反复拷问了她。”

金妮刚想问那个人是谁,门却开了,德拉科走了进来。“你们完事了吗?”他厉声说。“我已经等得够久了。她被诅咒了吗?”

她看着德拉科,突然知道了答案。“你,”她说,“你杀了赫敏。”

德拉科僵住了。“你对她说了什么?”他对斯内普嘶嘶地说。

斯内普对德拉科扬起眉毛。“我只是说了让她难受的事。”他慢吞吞地说。“我不知道对你来说,在她面前有个好名声那么重要。”

德拉科的胸膛不断起伏,脸颊泛红。“她有没有受到诅咒?”

“她没事。”斯内普说,抚平了长袍。“我的工作结束了。”他对德拉科点点头,然后走向门口,完全没有理会火冒三丈的年轻人。金妮看着斯内普关上身后的门,将德拉科和她关在一个房间里,她差点发出尖叫。

德拉科转向了金妮。“他和你说了什么?”

他的愤怒把她吓了一跳。“就是,”她说。“就是……就是你杀了赫敏。”金妮感觉到她的下唇在哆嗦。今天发生了太多事——对她来说太过沉重,她觉得她要崩溃了。眼泪即将夺眶而出,可她不想在德拉科面前哭泣。

德拉科用手抓着头发。“别那样看着我。”他说。“我做了我该做的事。”

“什么事这么重要,你必须杀了我唯一剩下的人?”金妮泪流满面地说。她急忙抹掉泪水,她讨厌这样。她为什么要哭?他是一个食死徒,她不是应该料到会这样了吗?她不是应该知道,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照顾她吗?

德拉科对她伸出手,可看到金妮绷紧身体,他又缩了回去。“你不会相信我。”他说,“但是我不想杀她。”

金妮哈哈大笑。“对——我忘了,你上学时就一直迷恋赫敏!你当然想让她活着!”

“我看不出她的死有什么意义!”他叫道。“对,我讨厌她。对,我曾经想亲手除掉她。但是到了那个时候,一切都变了。情况不一样了,我知道她活着会比死了更有用。”

“有什么用?”金妮问。她愤怒地从床上爬了下来,朝德拉科逼近。她挺直身体,但仍然比他矮上几英寸。她戳着他的胸膛,他没有反抗。“被强奸?被折磨?赫敏会对你有什么用?她知道她死定了!她亲口告诉我的——她告诉我她会死,因为她不是我这样的纯血;她会死,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。”

“和她的血统无关!”德拉科厉声说。“告诉我——有没有人曾经踏足你们的牢房强奸她?有吗?”

金妮停了下来,但她仍然很生气。“别告诉我是你制止了他们。”她说。“你怎么敢期望我相信。”

“就是因为我,她才活了那么长时间!”德拉科叫道。“我把你们两个关在一起——我让克拉布和高尔在门口保护你们两个。我最讨厌那个泥巴种贱人了,就算她死了也是!”

“那你为什么这么做?”金妮叫道。“如果你讨厌她,为什么还要搞这些麻烦事?”

“与你无关!”他吼道。“我受够你的问题了。”他转身想要离开,但金妮抓住他的胳膊,粗暴地把他拽了回来。

“不!”她叫道。“我厌倦了一无所知——你隐瞒太多事情了!你说你帮了赫敏——为什么?你为什么让克拉布和高尔守卫我的牢房?你为什么不让你的猥琐朋友强奸我们两个,折磨我们,像对其他囚犯一样为所欲为?”

德拉科低头瞪着她,但是她没有理睬。“我想要答案,马尔福!为什么是我?为什么我是你的奖赏?你说是为了让我受罪,但是我来这里之后根本没有这种感觉!”

德拉科紧紧攥着她的胳膊,金妮痛得叫了起来。“你想这样?”他吼道。“你想让我伤害你?这就是你希望从我身上得到的?”

金妮想用另一只手打他,但他也攥住了那只胳膊。金妮拼命挣扎,可他抓得更紧了。“我再也不怕你了,马尔福。”金妮叫道。“你想对我怎样就怎样吧,但是在我知道真相前,我会继续纠缠你。你为什么帮助赫敏?你怎么知道哈利在哪里?为什么我在监狱里有额外待遇?为什么克拉布和高尔?为什么——”

“我是为了你!”德拉科叫道。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!”金妮还没明白他的话,德拉科就将她拉到怀里,亲吻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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